今天Catalyst药业宣布其伊顿肌无力(Lambert-Eaton myasthenic syndrome ,LEMS) 药物Firdapse(通用名amifampridine)在一关键三期临床显示疗效。在这个38人的三期临床实验中Firdapse在一级和二级终点显著优于安慰剂,令Catalyst药业股票上扬20%。
大家从这个三期临床的人数可以估计伊顿肌无力是个非常罕见的疾病,发病率为百万分之三,美国约有几千病人。这个病一个重要的事实是50%患者同时患有肺癌。目前LEMS除了Firdapse以外没有治疗办法,Firdapse因此获得FDA的突破性药物地位。Firdapse已经在欧洲上市,但欧洲市场权益属于另一个美国公司BioMarin。
Firdapse化学名为3,4-二氨基吡啶,属于和Pirfenidone一样面无表情的小分子。这个化合物在现在的药物化学中顶多能算是个片段,多数人不会认为它能成为药物,但是它的确在欧洲和美国分别成功通过严格的临床实验。这些超小分子药物的成功实在需要制药界反思。现在主流的先导物发现、优化、选拔机制存在大量死角,令我们错过很多机会。Firdapse在约9000万已知化合物中的相貌大概相当于葛优在全世界电影演员中的位置,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世界上只有200个有机化合物可以供制药工业挑选。事实上现在的合成技术几乎可以合成任何化合物,关键是筛选机制欠缺。当然很多小公司在用新颖的评价手段追逐一些老化合物或结构异常简单的化合物而获得成功不一定说明复杂化合物并不重要,而是说明制药工业需要多样化筛选评价模式。
因为Firdapse是一个非常简单而古老的化合物,它的化合物专利早已不在,所以只能依靠剂型专利。别看Firdapse其貌不扬,但在欧洲和美国还是由两个不同公司经营。Firdapse在欧洲卖每年7万美元,为什么BioMarin以500万美元把美国权益卖给Catalyst呢?因为美国有一家叫Jacobus的小药厂免费提供3,4-二氨基吡啶。虽然不是Firdapse的剂型,但多数行家估计二者的疗效区分远小于每年7万美元。其实投资者基本预料到今天的三期临床会是阳性结果,但Firdapse能否盈利不仅和这个三期临床结果有关,更取决于Catalyst能否向医生和患者证明Jacobus免费提供的3,4-二氨基吡啶不如Firdapse有效。我就不明白当初发现Firdapse疗效时为什么不做几个可以申请专利的类似物开发,就是氘代一下也有一定的保护。
虽说分子不可貌相,但把这样分子做到盈利的困难也是不可斗量。新药是个多维活动,小公司难以做到面面俱到。而有资源面面俱到的大公司又对3,4-二氨基吡啶这样的分子存有成见,它们很难在现在的主流优化程序中存活下来。这也算是现在制药工业的一个悖论。